在经过了滩涂、人工岛、港口、密林、冻土地带、新农村、矿坑、军营、隧道、废墟以及建立于其上的发展中城市之后,旅行者得到一个现有大地环境中的“事情”的序列——也许谈不上“事件”,有的是事实,有的仅仅是观念的产物,但都是开放的大地提供的认知契机。漫游仍未结束,因为事物总在变化。旅行者仍然可以着手开始一种“从眼前事物发展起来的哲学”,重写一种中国行纪,投入去领略这座变化中的中土大陆的杂乱、可能性和快要坏掉的日光灯般忽明忽暗的笑声。
普希金写过一首短诗,关于他路过边境时,对亚洲大陆的“匆匆一瞥”。诗写得潦草而冷淡。此刻在我面前,这位满洲里的普希金,依然保持着他那告别海洋这“自由的元素”,回到不自由的内陆时的动作。雕像的基座已经残破,荒草摇曳,仿佛呼应着他的诗句那一瞥般的草率性。这座雕像好像会站在这里到末日,其间也不会再被修缮。它寒碜地站在这里,是一群可笑的复制品的成员,但却是中国境内惟有的两座普希金像的一座。当然,它无法与上海那座显赫、洋气的铜像相比。在这个草率的国家,也许被草率的对待而非刻意维护,也是一种保存。
事关“共享”:
意大利占领与街头运动亲历记
“‘占领’不是嘉年华式的娱乐”,5月12日,在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旁的Piazza Verdi广场,我所见却大致如此:学生们身着古罗马将军、中世纪骑士、海盗等奇装异服,高举针对不同社会、政治议题的创意标语,聚集在广场的艳阳下畅饮啤酒,高谈阔论,发泄着过剩的少壮精力和心气……直至白日将近,一辆卡车载着摇滚乐队穿过广场,各路学生团体汇作长队追随卡车,队首燃起烟火,在这座有着素有激进抵抗传统的意大利红色老城沸腾弥漫:“全球罢工日”的穿城游行刚开始:“对中国人来说,这是一场‘景观化’的游行,是资本主义保护下的另一种遮蔽方式,”同行的艺术家周啸虎对我说。
不落入“惯性”的陷阱,也不落入“反惯性”的陷阱,不成为一枚蚌或一只刺猬。
对一个地区的现实、经验和证据能做些什么。如果既不是现实主义者又不是经验主义者,也不想用个人的证据来对抗或替代官方的或其他的证据。
不放弃交流,一个展览怎样挖掘足够的沟渠系统,让成见和误解能在其中泄出、减弱和净化。